說的越多,敵人就會越多。
在曾經的商業叢林法則里,這句話可謂是“普世真理”。老一輩企業家對于言論的謹慎程度,絲毫不亞于身居要職的政府官員。但在如今,說的越多興許活得越好,敵人越多更是企業自身價值的佐證。
憑借社交媒體的推波助瀾,企業家的“聲音”往往能在短時間內掀起一陣輿論風暴。遺憾的是,信息科技的革命既放大了致命的自負,也助長了理性的狂熱,于是我們越來越難以忍受對于抽象邏輯的討論,轉而尋求符合平均智商線上的通俗。
“說理”已經如此艱難,“口出狂言”反而更能在撩撥大眾情緒的同時,為企業搏取更多眼球。但狂言之后的善終,反倒成為困擾這些企業家們的一大難題。
“偉大”的茅臺
4月9日,博鰲亞洲論壇一個分會場。
茅臺董事長袁仁國在發言時說:茅臺現在離偉大企業的距離越來越近。一旁的新希望集團董事長劉永好似乎有些聽不下去,隨即反駁道:“偉大不是自己說的,而是要靠大家說的,往往說自己偉大的公司,都活不長。”
建立在國家背景和二級市場上的自信,賦予了茅臺近乎膨脹的優越感,這樣的發言倒也不覺得奇怪了。對于袁仁國的言論,各大社交媒體平臺幾乎出現一邊倒的負面評價。沒人否認茅臺在行業中的體量和地位,但它依舊難以面對大眾和市場截然相反的兩種評價:一邊是近乎夸張的股價與逐年攀升的銷量;另一邊則是對于一家國企賺取超額利潤的諷刺與挖苦。
著名投資人巴菲特曾將可口可樂稱為偉大的公司,這樣的偉大不但建立在消費者的數量與多元化層級,更體現在世界范圍內的影響力與文化表征。如果以這兩個標準衡量茅臺,著實還離袁仁國所說的“偉大”相去甚遠。
不過,在這樣的國際舞臺,作秀成分遠高于真實想法,大家還是當個樂子看吧。
董明珠的10億賭局
2013年的央視年度經濟人物典禮上,雷軍董明珠當場許下“世紀之賭”,表示如果五年內小米模式營業額擊敗格力的話,希望董明珠賠給自己1元錢。
董明珠直接回應:“1塊錢不要再提,要賭就賭10個億。”
如今,這場“世紀賭約”的期限,只剩下不到8個月了。與看熱鬧的大眾不同,作為企業家來說10億的賭局是難以兌現的。董明珠從來都是個不走尋常路的女強人,說話“出格”是其一貫的風格。究其背后原因,除了為格力站臺宣傳之外,鞏固其“格力一姐”的地位可能性更大。
不管是小米還是格力都在2013年收獲了超乎預期的增長,也在2015年遭遇了斷崖式的下跌。在5年的賭期里,格力已經將產業版圖擴展到了手機和汽車領域,小米也憑借著手機和小米生態鏈產品走到了IPO的邊緣。
如果說這場賭局的高關注度來源于10億元賭資,那么在熱鬧過后,則成為了企業品牌和企業家“面子”的一場對決。若是將時間坐標拉長來看,這場賭約的輸贏早已不重要。要知道,擁有千億元銷售額的消費電子企業在中國屈指可數,畢竟制造業才是支撐中國大國崛起的重要力量,小米和格力的賭約最終獲益的將是廣大消費者和中國制造。
李國慶的“指導”
當當網創始人李國慶曾不止一次對于創業初期的京東給出過自己的“指導”。
“我們都是掙一個花兩個,他們(京東)掙一個花四個,像京東這樣傻大黑粗的,必須要學會止損。”在李國慶說這句話的2010年底,當當在紐交所完成了上市儀式,市值一度達到23.3億美元。
同樣是成立于1999年的阿里,在2010年還在和京東大打B2C爭奪戰,而當當卻已經早已越過IPO“龍門”。直到2015年前,京東的銷售額都沒能超過當當,所以彼時的李國慶認為自己擁有“指導”京東的資格。
但企業與企業的命運終究是不同的,依靠多輪大金額融資,劉強東把京東越做越大,也沒有發生李國慶所說的資金鏈斷裂情況。反倒是上市之后的當當,圖書銷售逐漸被瓜分、轉型時尚電商失敗,最終被阿里巴巴和京東大幅度反超。
這似乎是一個非常老套的故事,狂妄自大的人似乎都沒有好下場。李國慶永遠也想不明白,那個中關村站柜臺出身的“傻大黑粗”,怎么可能懂互聯網,怎么可能做得比他還好。
土鱉的羅永浩
有人煞有介事的將羅永浩多次打臉語錄進行整理,足足有25條。
從“水粉色系手機就是臭土鱉喜歡的顏色”,到“如果低于2500,我是你孫子”,諸多的前后言行不一致,逐漸勾勒出了他的錘子手機發展歷程。這樣的打臉若是出現在普通人身上,頂多算的上糗事一樁。但出現在企業家身上,并成為公眾津津樂道的談資,這是大忌。
羅永浩自己將這樣的打臉行為看作是每一個企業家成長的必經之路,但假如每個企業家都這樣說話,那企業家的言論將不再擁有任何可信度。歷次的打臉與妥協,讓錘子手機刻意營造的情懷優越感蕩然無存,同時也搭上了羅永浩自己的形象資產。
著名自媒體人闌夕曾這樣評價羅永浩和他的粉絲:羅永浩的簇擁熱衷于將其個人影響能力——比如收費演講通常能夠毫無意外地座無虛席——等同于其企業經營能力,這被稱為“聚光燈的幻覺。”
在推出了堅果Pro2系列過后,錘子似乎走上了正軌,但也離羅永浩口中的那個公司愈發遙遠。在逐漸褪去情懷的外衣之后,一個世故而逐利的商人形象逐漸顯示出來。
最后
許多企業家來說,發表出格言論已經成為拓展自身影響力的重要方式。
這樣的言論讓許多企業家在大眾面前呈現出更加真實化的形象,真誠的人會更加受到歡迎,但虛偽的卻會暴露本性。
但他們永遠都不應該忘記自己的天職——即當下的產品和服務不夠好,這樣才能驅動他們進行創造性活動。